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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福冈的时候天已尽黑。一问哪里有好吃的,前台服务员一改之前毕恭毕敬的样子,忽然兴奋得两眼放光——美食真是能够让人High起来。
他说,我们这里的屋台(yadai,读音为“亚呆”)必须要吃一吃,感觉很不一样呢!听他描述,像是流动的小摊,又有些大排档的感觉。脑海里立刻浮现韩剧里那些吃着炒年糕、喝着白酒、男女主角半醉半醒的场景。可,这是在高大上的日本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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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没多久,便见着一家。没有客人,一圈位子围着个小厨房,大约三五个平米。肚子有点儿饿,便要了几块关东煮(Oden)来吃,顺便跟老板娘聊了几句。原来这就是屋台,福冈最具特色的路边小吃摊儿,在最鼎盛的时期,整个福冈有四五百家屋台,而最近这些年几乎是以每年减少十家的速度在递减,目前大约有100多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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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天神(Tenjin)站附近,路边的屋台开始多起来了。虽然不大,各自都有招牌,有的是用木头板子上写上店名,有的是闪亮的灯箱,隔着暖帘和塑料薄膜,看到里头热气腾腾,人们谈笑风生,白炽灯光透出来,忽然感觉温暖而开心。在日本旅行,一路服务周到,无可挑剔,逢人都客客气气,但却很少能与人亲近,特别是在首都圈。越往南,人们就变得热情起来,即使在澡堂子里也能“赤诚相见”聊上一会儿各自喜欢的明星。这也是我喜欢九州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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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台上卖的大多是些小吃,最多的是拉面——猪骨拉面可是博多(福冈的一个区域)的招牌产品,味道浓郁有点咸,也有煎饺、关东煮、烧烤一类,通常从七八点一直开到深夜两三点。可以把它当成清简的晚餐,也可以把它作为吃喝玩乐后的夜宵地,当然更是近距离接触当地人的最好方式。虽然环境窄小,但日式的整洁干净被保持得很好,食材放置得整整齐齐,老板一如既往地眼里有活,手脚麻利。所有的小吃谈不上绝顶惊艳,但每一样都美味可口,最主要的是,里头有浓浓的人情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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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了一间颇为人气的摊儿,跟朋友掀开暖帘进去,里头已然坐了五六个年轻人,恰好还有两个空座。摊主是个年轻小伙子,头扎白毛巾,笑眯眯地跟我们打招呼,竟然还能跟我们说“你好”。刚一坐下,有点儿不知所措,但边上的姑娘小伙倒是先开了腔,问姐姐们从中国哪里来呀,到九州来干嘛啦。幸而我还能磕磕巴巴说些日语,答了几句,他们就更兴奋了,一边建议我们点哪些菜,一边说,来来来,姐姐们喝一杯。几串五花肉和猪软骨,几个煎饺,一碗拉面,就可以边吃边聊了。有趣的是,这里真的有韩国料理,比如辣酱炒牛肠,活脱脱就是思密达味。原来福冈离韩国釜山很近,两地常有往来,不但带入了韩国食物,连屋台老板都能说上几句韩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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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屋台大约也只能坐8个人左右,几乎都是坐在长条凳上,肩并肩挨着,每个人说的话都能被大家听到,既然如此,索性大家一起聊!大伙儿各自介绍了一番,最年轻的姑娘刚从在釜山工作了一段时间回来,正在犹豫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结婚。她问我,姐姐为什么不结婚呢?我说,结不结婚没关系,也许还更自由呢,只要有你喜欢的人就好了。为了这个,她跟我喝了一杯,又说,我也想做姐姐这样的人呢。这样的场景,令我有些恍惚,仿佛是日剧里的画面,却活生生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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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酒多,话也多,自己的日语好像也说得好了许多,什么话题都可以聊似的。临走,两个姑娘掏出手机来要跟我们合影。分别后,彼此不会再见面再记得,但在当时,却是柔软美好的一刻,旅途中,这样的时刻总是最美。回去的路上,一个个屋台里头仍然亮着灯,欢声笑语依然,夜归之人,谁不想赶紧坐进去暖一暖胃和心呢?
游小谱Tips
?福冈通常是中国进入日本九州的第一站。这里有机场,而且通过地铁从机场到市中心才10分钟左右。
?博多有JR铁路线,也有福冈交通中心,可以搭乘去往各地的汽车。天神则是一片热闹的中心区。(如果只把福冈作为中转点,可以住在JR博多站附近,如果想购物和游玩,住在天神更合适。)
? JR博多站外汇聚了许多美食,博多豚骨拉面、牛肠火锅和海鲜也是当地名物。
?热门的屋台前常常客满,需要见缝插针;屋台不可贩售生食,想吃生鱼片请找料理店;屋台不比餐馆,条件比较简陋,以吃气氛为主,能会些日语会话自然更尽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