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于中国东北、华北结合部的内蒙古赤峰市,原称昭乌达盟,由12个旗县区组成。
(内蒙古赤峰市行政区划图)
纵横全市的西拉沐沦河、老哈河流域孕育出了举世闻名的兴隆洼、赵宝沟、富河、红山、小河沿等史前文化,夏家店下层、夏家店上层文化时期的草原青铜文化以及契丹辽文化、北方蒙元文化等独具特色的文化类型。这些文化类型说明,这里是中国北方古代文化的中心地带,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。笔者纵观赤峰八千年文明史发现,这里的许多文化无不与石相关联,有的是人文方面的,有的是自然方面的,但都从不同角度衍生出若干颇具韵味的亚文化现象,姑且称为赤峰石文化。观察、检索、研究赤峰石文化,对于更为深刻地认识历史,认识人类,认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关系,认识国家起源与民族文化传统之形成;对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,促进两个文明建设,都无不具有重要意义。
一、独具特色的赤峰石器文化
以石头为原料制作的工具,考古学上称为石器。石器是人类最初的主要生产工具,石器的制法和器形,常常成为判断遗迹年代或文化性质的重要标尺。
(北京猿人曾使用的石器)
石器的普遍、大量存在,是中国北方地区石器文化的鲜明特点,而赤峰地区最为典型。旧石器文化,赤峰地区以翁牛特旗上窑洞穴遗址为代表,在这里发现的打制石器——砍砸器、刮削器,证明早在旧石器时代晚期,赤峰地区就已经有人类活动,而广泛存在的细石器,如喀喇沁旗等发现的成组的石叶,证明在这一时期,赤峰的先民们就已经走出洞穴,走向旷野,开始了渔猎文化时代。新石器文化,则贯穿于从兴隆洼文化到小河沿文化整个赤峰上古史。此时大部分是各种工具,广泛应用于渔猎、农业、原始手工业和日常生活;一部分是装饰品和礼器,用于人们的精神生活。在赤峰地区,凡有古文化遗址,必出土石器,可见赤峰石器文化的普遍性。
迄今为止,赤峰地区发现的最早的新石器文化是敖汉旗小河西文化,距今九千余年,有较发达的细石器和大量的兽骨、鱼骨,说明这个时期已经有了一定的渔猎采集经济成分,并与旧石器时代传统一脉相承。比之略晚的兴隆洼文化,距今八千年,是农耕与渔猎相结合的文明。这一时期的石器极为发达,并已出现制作精美的石制装饰品和石礼器。生产生活工具中,除石铲、石斧、石磨棒、石磨盘外,有肩锄形器不但器形极为特殊,而且形体硕大,形制规整,说明这一时期的赤峰地区出现了原始农业,但渔猎业仍占主导地位。其后是分布于赤峰南部的赵宝沟文化,其石器的明显特点是大量的磨制石器与细石器共存,做工精致的两侧边端磨成平面的石斧,肩部打击凹缺的宽刃石耜,成为这一文化类型的典型器物。而分布于赤峰北部早于红山文化的富河文化之细石器更具特征,最长的石叶达13厘米,这是一支以渔猎为主要生产方式的文化。
同时,长大的石叶与打制锄形器、锛形器共存,这也是其它细石器遗存所罕见的。红山文化石器依然是短小石叶与磨制石器、打制石器共存,其中耕作工具石耜或烟叶形,或草履形,体大规整,刃部有清楚的平行磨擦痕迹,是重要的农耕器具,且只见于红山文化。
(红山文化石斧)
这时的双孔石刀则通体磨光,刃、背呈对称孤形,近背部有双孔,表明原始农业的发达程度。红山文化中的细石器,其生成品采用天然的石髓、玛瑙、玉石、水晶、燧石等石料打击琢制而成,种类繁多,难以胜数,最常见的有石核、细长石条片、小石片、刮削器、圆刮器、短刮器、尖状器、石钻、石箭头等。长条形石片最宽者不过一厘米,长者不过3-4厘米,大多制作十分规则精整。大小不一、形制各异的石箭头,也称作石镞,制做工艺之精绝,会令现代最杰出的工艺美术技师叹为观止。赤峰远古时期的复合工具——石刃骨刀、鱼镖、予等则贯穿于史前诸文化的始终。先民们用家畜或野兽的骨头加工成柄,在前端一侧开槽,把小石叶一个挨一个地嵌进去,制做成锋利漂亮的石刀。可以想象出,这种石刀使远古时期的赤峰猎人变得怎样既英武又时髦。继续延伸至小河沿文化时期,石刃骨刀的刀柄骨槽内填充了黑色胶质物质,显然是用来粘接石叶刀刃的,这时用来制作刀刃的细石器石叶全部经过了第二步加工,结合紧密,外缘齐整锋利。这一现象告诉我们,居住在中国北方的赤峰先民在制作工具时除了追求尽善以外,同时也在追求着尽美。
赤峰是中国北方最早开采矿藏,使用冶炼技术铸造青铜器的地区。早在三四千年以前的铜石并用时代,这里的先民们就已经有了铜矿开采的生产活动,而这时的采矿工具仍是石器。在我国最早的三个铜矿之一林西县大井古铜矿遗址,考古工作者曾采集到1500余件石镐、石锤等采矿工具,尽管这些工具制作粗糙、简陋,但形制、大小等已相当先进,足可看出先民们的聪明智慧,也可看出石文化对青铜文化的促进作用。
在赤峰市许多加工巴林石的石加工工具,其中有一玛瑙质的锯状物,宽不到1厘米,薄才2、3毫米,锯齿排列整齐、规整,基本具备了锯的特征,这或许是中国最早的锯。除此之外,这批加工工具还有用石叶、石燧加工成的切割器、打磨器,都独具特色。据推测,这批石加工石器是红山文化先民们的遗物。